美联储前主席保罗·沃尔克(paul volcker)备受美国人景仰,因为他让疯狂的经济恢复了稳定。然而,在美国边境以南,他常常被视为让世界崩溃的罪魁祸首。
正如美国著名经济学家、乔治梅森大学经济系教授泰勒·考恩 (tyler cowen)几年前在其专栏中指出的那样,沃尔克在1980年和1981年将美国利率上调至近20%,由此引发的拉丁美洲债务危机,在某种程度上相当于“世界上有史以来最严重的金融灾难”。1980年,该地区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超过世界平均水平。到本世纪末,这一比例仅为85%。
美联储的抗通胀战斗仍在继续,去年通胀率升至自沃尔克时代以来最高水平,导致美联储以40多年来最快的速度加息,使得整个拉丁美洲以及更广泛的发展中国家对经济繁荣希望破灭的原始记忆重新浮上心头。
它们提出了一个可能很紧迫的问题:鲍威尔会走沃尔克的老路吗?今天的美国有能力对发展中国家造成这样的经济破坏吗?
哥伦比亚大学的吉列尔莫·卡尔沃(guillermo calvo)是世界上研究发展中国家资本流动和国际收支危机的最重要专家之一,他认为答案是否:
“沃尔克是给拉丁美洲的一记耳光。如今,美国更加关注地缘政治。”
卡尔沃指出,在日益紧张的全球环境中,美国可能不想被视为南半球大片地区动荡的煽动者,尤其是在其地缘政治对手正在竭力拉拢该地区的情况下。
在20世纪80年代,拉丁美洲的大部分地区通常被右翼独裁者控制在美国的势力范围内。虽然苏联支持古巴,但当时它自身正处于解体的过程中,而且无法在整个地区提供广泛的财政支持。因此,美国大可忽视拉丁美洲的困境。
但现在不一样了。美国已经在努力说服南部地区支持乌克兰。而中国正在努力践行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充当最后贷款人,提供数千亿美元支持陷入金融困境的发展中国家。“今天美国的处境不同了”,卡尔沃说。
在上世纪90年代后期的亚洲金融危机期间,美联储几乎没有为新兴经济体提供帮助,这场危机蔓延到俄罗斯、巴西,甚至导致美国对冲基金long term capital management破产。新兴经济体用了大约四年时间才恢复到危机前的状态。
但卡尔沃认为,美联储有充当“实际”最后贷款人的纪录。比如美国房地产市场崩溃时,美联储通过所谓的“量化宽松政策”提振了新兴经济体。它还提供了数千亿美元的互换额度,使其他主要中央银行能够将其货币换成美元。新兴市场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重新站稳脚跟。
并非所有人都同意这种推理。世界银行前首席经济学家、国际收支危机专家卡门·莱因哈特(carmen reinhart)认为,美联储只有在认为美国金融体系处于危险之中时才打开流动性“水龙头”:比如全球金融危机、新冠疫情和硅谷银行倒闭事件。它不会竭尽全力为发展中国家提供生命线。
当然,莱因哈特认为,现在美联储的紧缩政策不会像沃尔克时代那样严厉。但这主要是因为鲍威尔不像沃尔克那样需要与14%的通胀率作斗争。如果它想帮助拉拢盟友,它可能会向巴基斯坦、土耳其和阿根廷开放互换额度。但事实并非如此。
彭博社专栏作家爱德华多·波特(eduardo porter)指出,美联储是独立的,不受制于政府其他部门的地缘政治阴谋。对于鲍威尔来说,为了阻止其他国家结盟而主动为其他发展中国家提供财政援助,这似乎是一个极其冒险的赌注。
事实上,在过去,美联储一直在为自己的政策辩护,以免有人批评它没有考虑这些政策对发展中国家的影响。但莱因哈特根本看不到美联储想扮演“好人”的证据。她争辩道:
“当美联储开始收紧政策时,许多发展中国家还没有从新冠疫情中恢复过来。我没有看到很多美联储为这些国家考虑的迹象。”
美国智库对外关系委员会的经济学家布拉德·塞瑟(brad setser)也持怀疑态度。他说:
“美联储现在确实在全球范围内供应美元,以帮助g10的中央银行向本国的跨国银行供应美元,但这些互换是为了保护全球银行的流动性,而不是为了帮助新兴市场。”
塞瑟举例指出,美联储去年夏天没有调整利率以减轻美元走强的影响。由于美国利率上升,许多国家在债券市场融资遇到了困难。
塞瑟称,即使鲍威尔考虑过发展中国家的命运,他可能得出后者的承受能力已经增强的结论。“许多大型新兴市场的弹性增强意味着美联储可以在某种意义上加息更多,而不会出现与上世纪80年代相同的溢出效应。”
然而,卡尔沃认为,美联储已经在害怕了,并有意向为紧缩按下暂停键。鲍威尔和他的同僚们可能担心经济已经被带入衰退,他们无疑也担心银行资产负债表。而且,他们担心全球经济。卡尔沃称:
“他们知道自己会制造一个严重的问题,惹上地缘政治麻烦。他们吓坏了。”
转载说明:此文出自于金十数据,如需转载,请注明原文出处。若未注明原文来源随意摘编、转载等,金十数据将保留追究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