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美国银行危机爆发之初,债券市场反应颇为强烈。3月,两年期美债收益率在三天内下滑了1个百分点,达1982年以来最大跌幅。
对于市场波动敏感的交易员来说,美债收益率暴跌无疑释放了一种强烈的信号,即通胀已经不再是当前市场的头号威胁了,金融系统的压力才是头等大事,一场经济衰退似乎不可避免。
虽然美债等固定收益产品利率反复横跳,但股票和信贷市场的表现相对平稳。不同的市场面对同一场风暴的反应可谓大相径庭。
作为投机者的舞台,美股市场迅速适应了硅谷银行的倒闭和随之而来的蔓延恐惧。在信贷方面,蓝筹股和高收益股的利差一直低于去年秋天的水平。
相反,两年期美债收益率的日内波动区间扩大至40年来最大。
ice bofa move指数以一个月期权衡量美债预期波动,3月中旬跳涨至2008年以来的最高点,同时也拉开了15年来股票和债券波动率之间的最大差距。即使在事情稍有平息之后,该指数仍然是过去十年平均水平的两倍多。
为何市场表现差异如此巨大?
鉴于美债对于预测未来通胀走势、美联储政策风向有着重要作用,华尔街急于寻找一个答案解释这一问题。美债波动已引发了一些看空言论,尽管不能证明这与经济表现直接相关,但市场担心这种看跌风向或将释放经济衰退的假信号。
前桥水投资委员会成员、无限基金的首席投资官bob elliott如此评论道:
“不是每天都会有银行倒闭,因此现在大部分的市场定价都没有意义。市场情绪稳定还需要一段时间,毕竟宏观经理人们需要时间舔舐他们的伤口”
关于后市的争论一如既往地喋喋不休。归根到底,美债收益率突然暴跌可能就是对经济的未来发出严峻的信号。而股票方面,虽然目前看似岁月静好,但离真正的风波平息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去年的美股暴跌,以及在2023年排行榜上占据着主导地位的大型科技股在svb事件中大受冲击,都是棘手的麻烦。企业信贷方面也存在类似的问题。
一般来说,债市大幅重新定价意味着经济衰退就在眼前。但贝斯特投资集团的全球宏观策略师george pearkes表示,现在还不能这样盖棺定论:
“虽然美债交易并非时时刻刻都是因为恐慌,但目前的定价也并不一定指向某一特定信号。当前利率过低。我们还没有看到信贷市场或者大型银行资金外逃的迹象,除了一些地区银行。”
前纽约联储官员、研究公司macro hive ltd.的高级市场策略师dominique dwor-frecaut则说:“债券市场已经疯了,但这一次,我相信美股。经济衰退应该不会降临。”
硅谷银行倒闭事件过后,美股投资者相对看好后市,但一向以稳定著称的固定收益类产品则透露出不安的气息。
股票对冲基金在svb倒闭前的九周时间里一直在削减银行股,去年美股暴跌之后,资产管理公司的多头敞口接近十年来的最低水平。
但是对于24万亿美元的美债市场的交易商而言,3月初的市场预期最终被逆转,导致他们不堪一击。花旗集团和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的数据显示,在硅谷银行突然倒闭之前,看多两年期国债的押注已经攀升到了创纪录的水平,而svb之后,随着对美联储加息预期的扭转,对冲基金和投机者首当其冲。
当然,离三家银行的倒闭和瑞银收购瑞信过去还不到一个月,即使美国财政部长耶伦表示金融系统正显示出稳定的迹象,现在乐观还为时过早。1994年move指数创始者、前美林董事harley bassman说,vix指数和move指数闪现不同的信号并不罕见,但历史经验表明美股与美债市场的差异表现不会持续很久。bassman称,
“vix指数回升只是时间问题,在过去的30年里,我们看到收益率曲线的走势、信贷利差和隐含波动率之间存在很大的相关性,我指的是包括vix和move在内的所有波动率指标。所有风险指标在长期内是密不可分的。”
longtail alpha创始人、太平洋投资管理公司前分析主管vineer bhansali说,
“当下的市场的流动性极差。这让我想起了2008-09年的债券市场流动性不足的情况。这有点类似。目前的美债市场就像一个黑洞,进去容易出来难,所以要非常小心。”
即使在波动性减弱的情况下,资金外逃也难免留下了一个缺口。虽然最近几天恢复了正常的价格震荡区间,但两年期国债收益率比3月份的时候低了整整一个百分点。即使市场猜测美联储可能降息稳定局面,美债收益率徘徊在银行业危机后的低点。
在美债市场经历了一场血雨腥风后,现在的问题是哪些经理人愿意介入并再次做空债券市场。但事实上,投资者已经纷纷加入看多大军。花旗银行的数据显示,投机者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回补了前端债券的空头仓位,部分曲线的头寸已经翻转到看涨区域。
随着恐慌情绪消散,做空的诱惑力会越来越大。elliott表示,
“不管定价如何,此前根据‘利率更长时间处于高位’进行头寸管理的宏观基金太可能再次加杠杆,他们已经吃到了苦头。之前做空两年期美债的人,需要一些数据来增加信心才会再次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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